NeverLand

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

被夢想打擊陷入絕望的人，最終做出選擇，只是——

「——初春，我說……」

「欸？……佐天？佐天同學？」

＊

「啊、這麼說來，幸好紙質製品的時代還未終結，否則真的只能重新測試！」

弓川萌感嘆著，一邊整理之前在電腦中登入數值後即亂丟的紙本資料。

「哼唧！弓川小姐，妳要知道最無辜的可是麻理喔！」發出奇怪語助詞的少女氣呼呼地鼓起嘴，「要知道，現在可是身為學生時最歡樂、愉快的時間，可是竟然受到邪惡的研究生阻饒，如果使在動畫裡，弓川小姐一定是那種反派角色，還是不受到觀眾歡迎的反派角色喔！」

「反派角色就算了，為什麼還有『不受歡迎』這個屬性？」弓川覺得自己大受打擊。

「弓川小姐，您想想看，明明明天就是愉快的長假，告別可怕的期末考後就能好好享受，但是、但是呀！各科老師突然在放學的最後時刻開始頒布暑假作業，您覺得這種角色會受到歡迎嗎？」

「嗚哇！這已經不是『不受歡迎』的等級了吧？簡直罪該萬死！！」

「哼哼！弓川小姐現在就是這種角色！」這種罪該萬死的存在！

「所以說是我的錯嗎？這麼說來好像真的是我的錯？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被套路了？」弓川萌正處於「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去哪裡？」的迷茫狀態。

「總之呢，弓川小姐。」麻理語重心長地說：「為了彌補妳的滔天過錯，麻理認為您應該適時掏出該有的誠意，聽說黃泉川小姐的學生時代相當有趣，請和麻理分享分享黃泉川小姐的黑歷史！」

「等、等等，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的對話？」

「那是因為妳的等級和小學生差不多。」

可是回答弓川的人不是白髮孩子。

而是不曉得何時出現的黑髮女性。

女性推了推眼鏡框，一臉疲憊的模樣讓人懷疑是不是在下一刻就要倒下睡著，她黑色的眼睛瞧著因為聽到她的聲音而轉過來的女孩子，半晌，就在弓川和麻理要問出「妳什麼時候出現？」的時候，女性緩慢開口。

「是雲雀吧？」

麻理瞪大紅茶色則的雙眼，因為她沒見過這名女性。

「黃泉川那個女人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了，為什麼妳們都不接？」

「『……欸？』」

麻理和弓川同時發出驚呼聲，語調難得統一。

麻理在背包裡翻出手機，可是機器不曉得何時沒電。

她震驚的說：「我竟然和那個弓川小姐做出一樣的事情！」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喔！小麻理妳太令我傷心了！什麼叫『那個弓川小姐』？」弓川萌氣呼呼的，但說出來的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甚至連指責意味都沒有，「啊啊！我的手機呢？我記得剛剛還看到的呀！」

「有充電器嗎？弓川小姐……」看到還在翻箱倒櫃的弓川萌，麻理放棄尋求不怎麼靠譜，事實上還真不靠譜的大人，她轉而望向站在門口的另一名女性：「欸？大姊姊您有充電器可以借我嗎？」

她的聲音柔軟而甜美。

有剎那間，芳川桔梗是愣住的。

因為眼前這個孩子忽然之間和某個孩子的形象重疊起來。

雖然另外那個孩子一點也沒有眼前這個柔軟可愛。

——那孩子可以說終集一切負面元素的傢伙呀！

為什麼呢？

為什麼兩個孩子的形象會在一瞬之間那麼相似？

明明是那麼的、不一樣……

雖然在意，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芳川很快將那份異常撇到一旁。

她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先用我的回電給黃泉川吧，她好像有點著急。」

上一秒還不在意的麻理立即垮掉笑容，她現在的表情簡直在說「從一大堆巧克力豆裡吃到一顆胡椒口味的巧克力豆」，而且已經吃進嘴裡還吐不出來的狀態。

「嗚哇、黃泉川小姐有說要找麻理做什麼嗎？」麻理覺得她需要先做個心理建設！

「誰知道呢？」芳川補充說：「從中午到現在，她已經打了快十幾通電話。」

雖然芳川的用意是提醒麻理「既然打了那麼多通電話，那麼應該有超要緊的事情吧！」，只可惜這段話轉換至麻理的腦中變成「啊啊啊啊！那麼多通我都沒有接到還關機，黃泉川小姐一定會拆了我的皮！！！」

——她現在假裝沒發生過這件事還來得及嗎？

「幫妳打通了喔！」

——研究者都是這副完全不會看人家臉色的蠢蛋嗎！！！！

面對黑髮女性稍微輕柔點的語氣，麻理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溫柔。

她只想大喊：這個人是哪來的大魔王！！！

快哭了的麻理戰戰兢兢接過別人的手機。

她僵直了身體，即使電話另一端的人看不見，她仍立正站好，乖巧得不像話，說：「日安，黃泉川小——」

『死小鬼你跑去哪裡了？不接電話也沒留言，是不是我們太久沒有交流彼此之間生疏了呀？還是妳這個未成年覺得放假就該放飛自我？』

聲音之大連芳川桔梗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被稱為死小鬼的國中生雖然不想再次體驗名為「愛的交流」的可怕經歷，仍不怕死的頂嘴。

「是黃泉川小姐睡到天荒地老的錯喔！我出門前可是有朝黃泉川小姐的臥房裡大喊『我出門囉！』。」

這段對話連芳川聽了都覺得這孩子該不會是來激怒黃泉川的吧？

「再說了，麻理可是有在黃泉川小姐的門口貼上便利貼噢！還貼心的將早餐放入冰箱呢！」

『欸？』

「……該不會黃泉川小姐沒有看見？呼呼呼！那就不是我的錯了！大人可不能毫無根據、理直氣壯的推卸責任喔！」

似乎是抓到對方的弱點，女孩子的語氣一下子之間理直氣壯起來。

「沒想到黃泉川小姐是這樣的大人，這個世界太悲痛了，麻理對於大人的世界表示害怕，並且祈禱自己不要被這樣子的大人污染！」

或許是用電話溝通，初中生的發言越發放肆！

如果是在黃泉川愛穗當班主任的某間高中，有人向這名教授體育的女性說出如以上的對話，那個人肯定會被同班同學認為是勇者！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崇拜還會摻雜「你好好的走吧！來年的盂蘭盆節

我們肯定會燒上好吃的給你！」這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喔，原來那份沙拉是妳買的，我還想說昨晚回家我什麼時候買的說，等等……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妳好像在某些地方摻雜個人感言？是不是對我很有意見？』

雖然粗枝大葉，但某些地方，黃泉川愛穗還是相當敏銳的。

「嗯哼？錯覺喔，肯定是錯覺，麻理只是就事論事！」就算有意見怎麼敢說有意見呢？

『算了，麻理妳今晚會在弓川那邊嗎？』

「不會呦！我一定會乖乖回家！」麻理立即表示她乖巧無比！

，﷽﷽﷽﷽﷽﷽﷽﷽﷽可是，

『喔好，那你就乖乖回家，不要在外面遊蕩太久，學園都市最近的氣氛很妙，妳這個問題兒童可別想摻一腳！』

「這個意思是，黃泉川小姐今天也不回家嗎？」

『是我的錯覺嗎？妳好像很開心？等等！妳的重點錯了吧？要好好回家喔，我可是會突擊檢查的！』不愧是專門處理問題學生的警備隊員兼教師。

「當然，請對麻理放一百二十個心！」

『嗚哇！妳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太令人悲傷了，原來我們之間的信任感這麼薄弱！」麻理誇張的說：「是說學園都市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要破產了嗎？」

『不是！每年暑假一到都會有開始放縱自我的學生，只是今年的狀況好像更糟而已！前幾天的鋁罐爆炸已經煩死了，又開始有其他囉唆的案件！』

「欸、是嗎？好可惜噢！」

『總之，最近晚上不要亂跑，聽風紀委員那邊的說法，最近挺多學生陷入不明的昏迷，不曉得又是哪個白癡在做智障研究，很快就會抓到始作俑者，妳可要好好聽話啦！』

「好好好，我可是超乖的！」

——陷入不明的昏迷？

麻理帶著疑惑，但沒有繼續問。

是不是和幻想御手有關？還是實驗室又研究出新的怪物？或者說是食蜂做的？控制心理應該也能操作到這種地步吧？

掛斷通話，麻理將手機歸還給原主人。

看來臨時監護人只是要來交代自己最近要小心一點而已。

——為什麼這個人會這麼囉嗦呢？

「好了，我完成任務了，掰～」

看來只是要來轉交某件事的芳川桔梗說。

「學、學姊！」這是聽到對方要走而出聲的弓川萌，「我找不到我的手機呀！電話線是怎麼一回事是說室內電話線是怎麼一回事，撥不出去呀！」

芳川．不想理人．桔梗麵無表情盯著小學妹，半晌不動聲色地往後退。

以她對於大學時期學妹的尿性，不要理會比較好，從身心上來說。

可是，真的會如願嗎？

弓川萌毫不客氣撲往芳川的方向，這是麻理第一次見到弓川小姐這麼迅速的時刻，沒想到以往慢吞吞，甚至有些生活障礙的弓川萌在該抱大腿的時刻會如此直接。

「幫我找！」哭唧唧的弓川小姐。

「放手，你不會找那孩子嗎？我待會可是還有是喔！」

「一下下嘛！一下下就好！反正幫我弄完再回去一定來得及的！」

「那你先放手啊！」

「芳川學姊先答應我再說！」

雲雀麻理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因為學園都市人口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學生，以至於內部的大人開始有低齡化的現象？

＊

「佐天怎麼了嗎？」這是同樣在風紀委員辦公室的白井黑子。

「我也不曉得，佐天同學好像要說什麼，但突然就……把電話掛掉？」

「啊？」依白井對於佐天的了解，她應該不是會莫名其妙掛電話的人，「說不定是走到無訊號區，妳再等幾分鐘看看，佐天說不定就撥過來了。」

「欸，因該不會，我查了下佐天同學訊好最終發出來的地點，是在我們的宿舍裡面。」

「……」科技發達還真的是沒有隱私呀！